每一回看到被考分亚历山大压夸，低着头来见我的孩子，心里对父母有声呐喊，请不要再这样折腾孩子了。 本次是一个被强迫症折磨四五年，来自于教师家庭的青春期男孩，父亲是中学老师，听母亲说丈夫脾气很固执，对儿子要求很严苛，小学时给儿子制定考分标准，语数不达95 分，就要处重罚（打骂是家常便饭）。所以，这个儿子，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出现异常行为，每当考试前后，老在卫生间洗刷个把小时不出来..... 坐在父亲面前的男生，他紧皱眉头，撅着嘴巴，反复讲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可是，这一次预约，是他坚持带着父母见我的， 我感到很疑 惑，是有苦不敢言说吗？ 我去问他的父亲，你知道儿子要说啥？ 他却说：”他大概想说我对治疗不上心，希望你来说服我.....“听罢父亲直接的表达，我还是庆幸的，因为，他没有绕弯而言他。 这个时候，男生说话了：”你上次把医院的医生给压下去了，还以为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多好.....“看来，少男本次咨询希望我站在他一边助 力。面对这对父子之间力量的角逐，我想很难成为他的筹码。 我想起妈妈预约时的介绍，听出一点端倪，她说儿子的强迫行为，老感觉自己身上脏兮兮，不管坐到那里都感觉会污染它，我希望他解释这意味着 什么？他却说，我不去医院，是因为怕自己身上的脏污染那个心理科。 我很好奇地对他说：“可我不怕你脏了我的椅子？我知道你话里有话，能否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他摇摇头表示不愿意说。 在医院心理科治疗，医生也与父母探讨亲子关系对病症的影响，希望父 亲对儿子的监督放宽点儿，却被父亲高调驳回去了，以致男生的强迫症越来越严重.... 我说，那你的强迫行为是针对父亲吗？ 他又说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是从那次与医生会谈后症加重来看，他用自己特殊的（反复洗澡）行为来抗议父亲的权威，试图让父亲认识到，他的病症的含义是否定自身的一切。父亲却说，儿子初三学习好起来了，学习成绩也上升了我现在对他很满意的...... 这里就很有意思，父亲对他满意了，而男孩还是感觉自己很不行，他说我数学很差.... 妈妈接着说：“昨天刚刚考完试，考后不知道为啥心情很烦乱，要求妈妈约见做心理治疗？” 我问，”你到底怕什么？“ 男生：”怕数学考砸了？“ 我说考了多少不算砸？ 他说100分制95分以上算。 这是那时的规定？ 他说父亲小学四年级的规定。 我说所以，你还按照父亲过去的标准衡量当前的状态，看来你是多么忠诚的儿子。 他好像对我的话很好奇，感到我的解释是对他的理解。但是我却为他如此忠诚而生病，表示费解。 此刻，父亲解释，说小学生如果要升到重点初中，必须有最后三年的优秀考分记录，所以，在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对他要求严格起来。 我又去问男生，真的考砸了会怎么样？ 他说怕父亲打骂，那是残酷的打骂，他手上拿到啥就打过来，不管死活的那一套，实在恐怖....... 他最早的记忆中，是在幼儿园，爸爸因为他写字不端正，结果就抓起小板凳就砸向他，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说这是家常便饭，他讲到这一些，没有太多的情绪，我心想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压抑起来，躲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水从身上流过，算是对自己的抚慰吧！ 我有点疑惑，难道当老师的父亲还会对青春期的孩子下手？ 男生却说，他打我最后一次就在半年前。 我没有去问父亲，只是看着这位当老师的爸爸，此刻他却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愧疚感。 我问母亲，你看到丈夫打儿子，会怎么做？她说，丈夫只要一上火就发作，他很不正常他有病的.... 我心里更疑惑，老子打儿子，儿子会跑吗？男生却表示摇摇头跑不了的.... 我说，那应当爸爸去看医生呀，为什么你是病人？ 太太这一次站在夫妻的立场说话，我早提出过的，他死活没有意识到。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在儿子中考前的最后学期，让他住回老房子那里，尽量减少他们父子的接触。 我说这样有用吗？ 父亲说：“即使我不和他们一起住，他妈妈也照样发神经，在电话里常常跟我吵架，就昨天也吵得很凶.....” 所以，你的儿子要约见我， 是帮助你们协调紧张的关系，我去跟男生核实，他点点头。 无论男生处在多么紧张的中考备战之中，可他对父母之间冲突的关注，高于一切。 我希望他们进一步认识父母情感冲突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我在想，你就这样看着父母吵架有很多年是吗？ 他说从我记事开始就这样吵的，没完没了，现在他们虽然不在一起，但还在电话里吵架，我真受不了..... 这真太难为这个男生了。 可爸爸说：”她才不会顾忌儿子的感受呢？“他们还在论断各自的对错，很少顾忌孩子的感受。 妈妈接着说：“那也不是你造成的吗？小的时候你要他出成绩，啥爱好都你都不允许，他现在朋友也没有，就连体育项目也考不好，这两天就是他们中考考体育四项，他不去学校，还不是怕考不好爱你打骂吗？” 他们吵架上了瘾，也根本没有听到，儿子对他们夫妻关系紧张的敏感，远远超出了比应付中考考前的压力... 原来，男生在进入小学四年级之后，父亲改变了原本不太管的姿态，却比妈妈更看紧儿子的成绩，用他的话说，那是务实做法，必须让他拿到高年级三年全A的成绩单，当老师的父亲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呀，如果不把好儿子的升学关，算是白当老师了。所以，停止了儿子所有的课外爱好，只抓语文数学的分数。儿子对父亲的介入很不习惯，开始反而成绩起起落落不稳定起来，这样招来很多的惩罚，他吃了很多棍棒，据男生回忆，父亲当听到考分低于95时，就挨打，那种打不是一般的打，他可以随手抓到啥就打过来，有时是棍棒，有时是碗筷，甚至拿板凳砸都有.... 我看着男生说起这些，像讲他人的故事，他没有伤心，也没有流露愤怒，他对情绪的隔离如此努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心，而他的症状存在那么多年，恰好保护了他不让痛苦烧灼稚嫩的心灵。 母亲此刻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抱怨老公，他到现在也没有反悔的意思呀，儿子吃了那么苦头的，凡是人都会想象得到，他的压力有多大.... 那么，我认为，这个跟男生第一次出现症状的时间不是很契合吗？那个时候，由于很难面对父亲的严厉惩戒，每当考试后发现自己不达父亲的要求，会出现什么样的心理反应。我很想了解，父亲因为那些经验一直让他持无恐对孩子实施暴力惩戒，他儿子的心身病症与他一贯对待家人的态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朝向妈妈说，听你说自从上次跟医生谈了之后，儿子的症状更严重了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充满张力，但是我要挑战这个家庭？面临长期的家庭暴力，儿子强迫症都已经四五年了，他们为了维持所谓完整的家庭组织，眼巴巴地让儿子一个人受罪，那有这样的道理。莫非妈妈有难言之隐？ 我要引导他们继续探讨，是什么的经验让这一对母子如此隐忍到现在。而妈妈一直在擦眼泪 我问父亲，你觉得是那些经验，在影响你现在与妻儿相处的模式？ 这时，男孩的父亲，想起自己的父亲即儿子的爷爷，在家的点点滴滴，他说：“我的爸爸虽然是农民，但是一个对任何事情要求都比较严格的一个人，尤其对清洁有点过分，他举了一个例子，说父亲如果看到地上有一滴水，都要把它擦干净，尽管那时农村的家，地就是水泥地，而父亲却对清洁如此讲究，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很多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为此无缘无故地被父打骂.......” 眼前的父亲，当他在回忆自己与原生家庭的成长经历时，他也不理解父亲对待子女方法和行为， 觉得多么的不可理喻，可是，他不加批评的接受了，使他自己成为了与父亲一模一样的严苛的父亲，他在家的风格情态，一直把眼前的儿子整成强迫症的患者为止.... 他讲得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在作父母的时候，没有经历培训，有的是父母养育我们过程的那些经历，尽管你长大之后也感觉不得法，甚至很反感，但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像父母对自己一样去对待孩子，让不快与痛苦继续传递给下一代。 这就是莫瑞.鲍温的代际传递模型.上一辈人没有解决的问题趋向于传递给下一代...... 我还要与这位父亲继续探讨，那么，既然如此，你太太提醒你过分了，可以停下来呀！ 妈妈说：我们每一次争吵就为这个问题，而你却打骂了孩子后，还要跟我吵，多么不可思议... 爸爸：“......” 可是你们现在这样的相处不让孩子更不安吗？你看到父母现在的情况心中怎么想？ 他们这样分居还不是像离婚一样吗？要是真离婚倒是清静了，可妈妈说一个人养我很困难，好像为了养我才委屈在一起，这样我算是一个累赘吧！活着多没有意识呀！ 父亲听到这里，才算明白，儿子真的病根，是感觉活着的艰难.....他终于放下高涨的情绪，和气地对儿子说，你说，希望我怎么着，你不那么纠结？ 他有习惯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看着妈妈说，你今后不要与妈妈吵架.... 原来，男生的提不起来精神上学的，是太多担心父母的婚姻冲突，以及妈妈其中的为难... 我要把看见的问题，如何让父亲看得见，才能够帮助他们走出纠缠的泥沼.... 我对男生说：“你是一个15岁的人，本来有自己的同伴天地，如果那么关心父母的事情，甚至为了他们的不去上学，那你很难长大......” 他第一次看着我，好像说“为什么？” 我继续问，你在学校有说得来的朋友吗？他摇摇头 有什么特殊爱好？他又摇摇头，尔后他说为了考上重点高中，（指了指他爸）不是他说啥都要放下吗？我现在找不到其他的爱好了... 此时的妈妈抢着数落老公，说儿子本来很喜欢打球的，上初中后，就被禁止了。 他的孤独使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父母的关系上，这本是生病的背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如果没有同伴友谊的支撑，很难向外发展，他需要朝向外面的视野和空间..... 我说：“爸爸妈妈意见不一致，也很正常，他们毕竟背景不同，而你没有必要努力让他们变得相同，所以，为了长大，你要习惯放下父母的..” 男孩这个时候，好像有些希望，但我要挑战一下他的母亲：“你儿子能够上学，也有同伴交往，你放心吗？” 妈妈说我也鼓励他与同学交往的，但是男生却说：“ 我怕你孤单呀！” 我乘此让他们一家人进一步明白，此刻家的系统已经混乱，对爸爸说：“你知道你的儿子代替你做了很多吗？“ 爸爸此刻也很惊愕，我问他：”你想不想把帮太太克服孤单的活儿揽过来？“ 他尽管有点儿顽固，但还是对儿子说：”请你放心，妈妈那里有我呢....你以前也说过，为什么散步不带妈妈，那时，你妈妈不愿意跟我一起，我现在保证，晚上散步带着她，好吗？” 我看着太太，此刻的她，尽管对丈夫还有很多不满，但是，只要儿子好，她没有说“不”...... 我终于看到，这个硬巴巴的父亲，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是他过去对待儿子太粗暴，把太太推到儿子那一边，当他得知儿子的病症，与他们婚姻长期冲突有关时，爸爸对妈妈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伸出了手，靠近了太太.....” 看到这一幕。男生释怀了很多，他说下午就回去学校。 （未完待续）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 郑丽君 脱稿于 2018.4.25 如果你需要更具针对性的心理咨询服务请通过以下方式联系安迪心理。 中心郑老师微信号：278830150（也是QQ号） 中心地址：浙江临海柏叶西路60号3楼 办公室电话：0576-85113381 ，微信：adxlzx 手 机：13058893590 ；QQ：278830150 邮 箱: lhadxl@126.com 更多信息百度“安迪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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