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一个身心症的家庭，男生患抽动障碍，已经停止上课。自上幼儿园开始，就离家寄宿，他是否缺乏安全感？父亲在男孩出生后生意失败，母亲需要拼命赚钱帮父亲还债，她虽然勤劳勇敢，甘当敢为，但很少顾及孩子的感受。父亲呢？经过第一轮失败打击之后，消沉很久。后投资一个有前景的项目，事业蒸蒸日上。他与大多数当地的企业家一样，嫁给事业，对妻儿不闻不问，使太太把一切情感都转移到孩子身上。而孩子呢，也愿意努力学习为母亲争名誉，以慰藉她孤独的心灵，结成同盟。但是，逐渐长大的孩子，在发展自主意识的青春期出现忠诚与背叛内心冲突。高中后，学业上碰到困难，无法满足母亲的愿望，产生严重的愧疚感，同时对父亲不顾家的怨恨和对母亲的过度操劳的担忧同时潮水般涌现，他被焦虑、担忧、怨恨情绪困扰，导致了神经运动功能失调，出现“抽动障碍症”，这种障碍表现为躯体的某个部位出现不受控制的肌肉抽动特征，（如发生在面肌抽或眼肌抽动、隔肌抽动出现打嗝、喉肌抽动可能发出怪声）男孩在期中考试之后，颈部抽动而甩头频繁，他们接受传统的治疗，通过口服安坦控制肌肉的痉挛....而家庭治疗却开启的对少年儿童心身症的另外一种治疗尝试，这无疑是一条值得推广的治疗方法，下面的案例就是家庭治疗的惊奇转变〕
他们来自于当地边缘的渔村小镇一个三口之家，儿子读高二，他已经停课一周了，在家嚷嚷说不读书，要做生意去，为家里挣钱减轻负担。
夫妇两不知道儿子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厌烦学习。当教师的妈妈措手不及。在她的心目里，儿子一直很懂事，幼儿园时就过寄宿生活，从没有闹过不上学的事，小学也很顺利，以优秀的成绩考上当地重点中学，她一直为有这样懂事的儿子而骄傲。到了初二时，有一阵情绪烦躁，身体出点小状况，时不时头甩一下甩一下的，但成绩还是稳定的，所以她没有太在意。后来不也顺利考上重点高中了嘛？她现在回顾那段时间，丈夫的投资项目刚刚上马，自己为他筹钱到处找亲朋好友揍，对儿子关注可能忽略了一点，但妈妈认为这个儿子从小就一直独立惯了，只想到儿子课业的繁忙可能增加压力为之,,,,,,就是没有想到，大人们的一举一动，与孩子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有去重视他。 可是，儿子自上高中后，成绩开始失去原来的优势，在班级处中下，平时妈妈督促他努力一点跟上，与过去一样，也没有深入交流了解原委，更没有往心情上去考虑，夫妇俩在人前也觉得儿子一路走来没有给自己添麻烦很自豪，特别是妈妈，觉得同教导其他学生一样，时刻提醒努力点，就可以了，根本忽略他是否需要理解与沟通。 这个学期期中考后，竟然出现几门成绩不及格， 而且他甩头的动作明显频繁起来，厌学到不愿意呆在学校继续学习的程度。这那了得，从不关心孩子状况的父亲，也开始心急如焚，主动预约省诚医院，找专家咨询，儿子做了一系列心理测量，被诊断为强迫倾向－－“抽动障碍”，接受抗焦虑治疗。男生在有限的会谈时间里，特别提到自己担心父母不和，觉得妈妈很辛苦，挣钱养家不容易，反正现在读书也没啥用，就乘早点做投资赚大钱，帮妈妈减轻负担。 据上面的概述，我逐渐理出一条思路，男生上幼儿园时，父亲生意亏空，妈妈不得不将儿子寄托，挣钱帮助丈夫还债；这个孩子非常懂事，配合着妈妈，似乎没有让她操心过。小学阶段在妈妈学校读书，比较顺利，升学也无大碍。而初中的时候，是父亲投资项目上马，妈妈到处筹钱，他出现情绪波动，伴有甩头这么一个特殊的躯体症状（抽动症），但是两夫妇都没太重视，后来也就过去了。这说明男生在幼儿寄托生活开始，孩子处于内心的不安状态，但由于听话懂事挺过了整个小学阶段。到初二后，父亲投资启动资金周转失灵，母亲到处筹钱的时候，他是暗中为妈妈担心的，由于不习惯表达担心与忧虑情绪，将其转化为身体的症状（甩头动作），这是心身转换的躯体化的表现。 那爸爸不理解，他现在企业是大股东，每年有稳定的分红，妈妈是兼职管财务工作，知道收入可观。现在，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儿子，为什么要急匆匆去挣钱，他们想不通儿子为什么要做出令人费解的决定。 预约我的是父亲， 他说儿子现在吃药，看到他晕晕乎乎的样子很可怜，所以在朋友的推荐下，想做家庭治疗。家庭治疗的理论假设，但凡是厌学辍学的孩子，肯定有非常担心父母冲突的问题存在，致于是什么样关系导致目前的结果，需要细细作探讨。当他父亲说希望能够帮助他早日回到学校时，我说那需要父母一起努力试一试的，他表示同意。 就这样，在一个周六的上午，我们安排了二个小时的会谈时间。 他们一家三口进来，我招呼男生坐那把来访者专用的正中的半圆形皮沙发上，父母坐在孩子右侧的两把椅子，按照以往的观察，如果父母一方与孩子关系比较紧密，无疑会选择坐在靠近孩子的那一把。这位妈妈抢先坐在儿子边上的那把椅子上。她大概155左右，提着皮手袋，一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落座之后，自然将目光投向儿子，而这个高大的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男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爸爸呢，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丈夫，身高与儿子一样，自称体重90公斤，一落坐填满了那把不怎么宽大的椅子，他很自然地将左脚翘到右腿上，留出与太太之间隙。 我心里在想，他以这样的姿势告诉我，他与太太保持距离吗？
而被认定问题的主角男生，已经与父亲一样高度，体型很匀称，五官非常韩版，但看起来精神疲乏，说话慢悠悠的，每次开口，都先看着妈妈的眼睛。然后在斟酌如何表达？
这个时候，妈妈就催他说得响亮一点，反而他就说不出话来。当我问，有什么可以说说的，他遥遥头表示没什么好说，很多时候只用点头和摇头表示同意与不同意。 我从未有感到的无奈，就去问母亲：“你儿子说话前都要看着你，是要经你同意吗？” 妈妈没有直接回应我，又去催促儿子“心里有话就跟郑老师说说。结果这个儿子还是说不出话。 我继续问男生：“你是喜欢妈妈为你代言吗？” 他又点点头表示同意。那是多么听话在儿子，一字一句之间度在关注妈妈的感受，。把自己弊得只能用甩头表达相反的意思。 这个时候爸爸说话了：“都是这样的，你老抢儿子的话说，他就不用说了。” 一语道破天机，往往孩子与妈妈关系密切，彼此心灵相通，孩子就不需要多说话，正像他与杭州专家说的，妈妈挣钱不容易，停学挣钱养家。这样的说法，我不知道父亲有何感想？ 我就这个问题去问父亲：“你的儿子不知道你经营状况吗？” 妈妈： “他做生意，还不是我来负责借钱嘛......” 我说：“ 这里能否说详细一点。” 妈妈：”我们在孩子没有出生就开始做生意了，那一波没有经验吧！不赚钱，而且，在儿子两三岁的时候，亏了很多钱，我为了挣钱帮他还债，把儿子托到幼儿园寄宿，自己带很多学生辅导挣钱还清借款，这样他到上小学后回家，在儿子心里，我们一直缺钱。“ ”那现在呢？“
爸爸：”现在我们已经很稳定了，每年都有固定的分红。” 我说：“儿子知道你们经营情况吗？”显然，这一句我离开了关系的问话。 爸爸：“这个我们没有明确告诉他.....” 在许多孩子问题的家庭中，家庭信息的闭塞很普遍，他们奔着小孩子不必管太多家庭事务的出发点，将孩子隔离在日常生活之外。这样未必是很好的观念，在很多孩子的认识中，他们似乎被父母有意隔离到局外人，但是，他们有观察，有思考，而且，他们也与家庭同呼吸共命运，这是自以为的父母无法想象的。我想起了过去一个家庭，他们是有稳定的收入，还是中产阶级，但他们一天到晚在孩子面前哭穷，等到孩子出现心理状况要接受咨询，还要咨询师替他们说是免费服务的，我不习惯说谎话，实话实说，他们的孩子就取消了第二次会谈。 我始终不赞成孩子在家庭里父母对孩子隐瞒信息，把他们当作不识时务的盲童。真像这个少年一样，如果父母早告诉他家庭财务状况，他是不是在学校碰到学习困难，也不致于背着妈妈的艰辛而加重心理负担呢？当然仅仅是一个表面的问题，母亲在家承担着巨大融资的责任，平时她是否有怨言？他的父亲对母亲理解吗？他除拼命挣钱，平时与妻儿接近吗？男生对父亲也有抱怨吗？诸如等等的问题，可以帮助我探讨男生是否被卡在父母矛盾冲突之中。 事实上，这个儿子根本就不知道爸爸现在挣钱了，也很少去工厂参观，他们夫妻两个对儿子的要求就是什么也不要管，只要好好读书考大学就是了，希望他以后有文化，不要走父母摸着石头过河的艰辛老路。 可是，他们的愿望被儿子现在的厌学击碎了，身为小学老师的妈妈，却为目前儿子的状况晕了头。她一想到儿子的奇怪行为（甩头）就眼水涟涟。当妈妈一边流泪，一边看着孩子的时候，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来回拉着放在膝盖上提包的拉链.......而儿子呢，也抽纸巾擦眼泪。 看着他们母子心心相印的悲痛，我观察那位高大威武的爸爸，会有啥反应吗？结果他丝豪没有被打动的意思，身体保持原来的姿势。 我决定要挑战一下这位稳如泰山的父亲。 就说：“先生，你是如何看待儿子为什么要急于挣钱这件事？” 他看我一直没有太多谈儿子不上学的事情，反而问起了这些么属于他家里的隐私，有点不耐烦起来，说：“阿呀，这个不是我们要咨询的，问题是你怎帮我搞清楚儿子为什么不愿上学就好了。” 我表示没有其他办法，还是把题抛给他，我说：“最好去问问儿子，这个问题重要不重要。” 儿子：点点头表示很重要。 这时妈妈又插话了：“他上次与杭州的专家也不是说了，我们父母之间的事情？你好像认为这是家务事，但对儿子来说却非常重要吧！” 我在此理解男生关于要做生意为妈妈减轻负担的意图，希望促进爸爸更有作为。 “我听出你的儿子要帮助妈妈减轻负担，而（朝向儿子）你没有考虑爸爸会帮助妈妈做这件事吗？这是为什么？” 儿子：”..........“
这个时候没有等儿子回应，妈妈又跳出来说：“他做生意，其实都是我做经济后盾的。” “ 你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她 对着丈夫说：”第一次生意亏了，我把儿子全托幼儿园，带家教挣钱还债，这个儿子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呢，我经手的外借资金那么多，每次发利息需要那么多的钱，儿子也知道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儿子？“ ”你平时都不着家，我有时候晚上送钱给别人，要留他一个人在家，无意说说理由吧！你说我怎么隐瞒得了。” “我每天都不是回家吗？” “你数一数，一周，不，一个月有几个晚上与我们一起吃饭。” 说着说着妈妈声音有点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儿子立即看着妈妈，去抽纸巾扪自己的鼻子。 我示意先生此刻能做点什么，显然他不会用言语表达安慰，也不会用肢体来安抚太太。 儿子不停抽纸巾捂鼻子，显然他在哭，我理解他的苦衷，三岁有家不能回，小学阶段可以回家了，但很少看见爸爸现身，接着爸爸虽然生意做大了，却还要妈妈撑着半壁江山。这是一对难分难解的母子，他们同呼吸共命运，很早把父亲置于局面，抑或是爸爸与他的事业结婚了。 但我非常好奇的是，这个妈妈，为什么总是在家庭危难之时，冲在前面救火。现在丈夫不是收入稳定了吗？会给自己卸下一部分担子吗？ 我试图问：”听你说了家里发生几次经济危机，好像都你在拯救，你的大无畏精神在什么时候练就的？“ 原来，他的爸爸在她童年晚期就离开人世，她与妈妈一起，把弟妹养大的。 这个过早成熟的女孩，可称为父亲角色的替代者，成长中的历练，已经使她具备敢当敢为的男子汉的气概，所以，在她自己组织的婚姻中，她仍然是个带头人。她说过去自己好像养着两个儿子，但小的倒是很理解配合她的，就是他（朝向丈夫）很难体谅自己的苦衷...... 但我想，对于一个绝对利他的母亲，即使他丈夫接过这些责任，她也未必能够轻松自由的做自己。 我试图继续挑战她说：”先生刚才说，每年固定的分红，你是否可以放心地靠着他？”
妈妈说：“如果儿子与家庭都不用我操心，我的心就会感到空落落的.....”
“这一点，你的儿子特别了解，所以，他为了你可以离开学校.......” 这是的儿子又开始抽纸巾捂鼻子，母亲眼泪在框里打转。 整个会谈出现长时间的沉默..... 我看着这样的局面，在过去可能会要求父亲做些变化，但是，我现在慢下性子，会耐得住被悲情凝固的局面，想一想怎样与成功的父亲说话：“我不知道今天能否帮到你们，但是我好像看到，治疗你儿子的药就在于你....？“
他说：”我可以治疗他吗？“ 我说：”试试看吧！听听太太与儿子的要求嘛？“ 妈妈：”我老早跟你说，现在生意稳定了，你在外应酬小一点，晚上回家与我们一起吃饭，儿子上高中关键期，需要这样的气氛，而且他与我们一起吃饭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是吗？“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怎么突然想起一次观摩李老师的一场会谈情景，里面的太太反复说：”只要你对多一点关心女儿就好了，老师就接着说真的这样就够了吗？问了三次太太才说我也希望你也关心关心我...... 我机灵一动就说：”仅仅是儿子需要吗？“ 妈妈：”......“ 我说：”你真不需要吗？“ 妈妈：“我......我......我也是.....需要的.......“
说到这里，儿子停止擦眼泪，头扬起了背靠向沙发，随后的十几分钟，他一次也没有甩过头。 我又一次提醒男生，你有话要跟爸爸说吗？他只是表示摇摇头。 我觉得妈妈的要求，已经代表了儿子的心愿，丈夫回归家庭发挥的作用，比在之前买到的药物更有效果，他似乎明白很多。 我布置他们的家庭作业就是，爸爸尽量多抽时间回家陪妈妈，跟他说说话，把夫妻的生活建设起来，更主要的是妈妈如何将她的大儿子变回丈夫。 尽管，我对这一次家庭会谈，无法邀请男生多说话，很不满意自己。 结果这个爱哭甩头的男孩，下周开始就回到学校去了。 听到这样的信息反馈，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在整个会谈过程，我还是对很多关系点没有敏感地捕捉到，接的话也有些不够贴切和偏移，尤其是，碰到男生不说话的情况下，我没有想到运用转换位置改变结构的方式，邀请男生做父母问题的专家发挥他的作用，心里非常的懊悔。但是，我上面的一些与父母的对话，是男生希望听到的，而且，爸爸与妈妈对家庭当前家庭经济状况的摊牌，使他消除很多疑虑，看着父亲的诚恳意愿，他愿意妈妈交给爸爸来照顾吗......？ 不过，我明显地感觉到，同样与抽动家庭交谈，不会在很多症状问题打转，回想过去几个同样问题的家庭访谈，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关系的门能够尽可能打开，深入地谈，辅导的言语也少了很多，这也是给这个家庭带来思考的材料有价值所在。对于他们，我知道以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至少男生回到学校，给父母继续家庭治疗是一个鼓舞，希望我与家庭都发生更多的变化..... 一切只有静观其变吧！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 郑丽君 脱稿于 2016.12 －－－－－－－－－－－－－－－－－－－－－－－－－－－－－－－－－－－－－－－－－－－－－－－－－ －－－－－－－－－－－－－－－－－－－－－－－－－－－－－－－－－－－－－－－－－－－－－－－－－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在郑丽君主任的倡导下，创建于1998年，是台州市第一家专业心理咨询机构。先后为吉利汽车,中国联通,等台州本地的企业院校提供过心理咨询服务。创始人郑丽君女士，18年来致力于家庭治疗研究与实践，擅长处理婚姻危机、亲子冲突、以及儿童、少年心理情绪与行为问题的心理分析与纠正，如多动症、抽动症、厌学辍学、网络依赖、考试焦虑、自卑抑郁、厌食暴食、精神分裂症各类上瘾症（烟瘾、酒瘾、毒瘾）的家庭治疗。特别对女性不孕不育情绪机制的心理分析、产后忧郁症的预防与家庭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独特的临床经验。 如果你需要更具针对性的心理咨询服务请通过以下方式联系安迪心理。 中心郑老师微信号：278830150（也是QQ号） 中心地址：浙江临海柏叶西路60号3楼 办公室电话：0576-85113381 ，微信：adxlzx 手 机：13058893590 ；QQ：278830150 邮 箱: lhadxl@126.com 更多信息百度“安迪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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